在学术研究中，关键词的确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，如果选择失当，会导致研究无法顺利开展。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关键词数量的确立。我曾经思考研究时间、空间、词法、句法和语序的相关性，并拟作为申报下一个国社项目的选题，但后来发现不可行。下面简要回顾一下我的思考过程。

时间和空间是人类生存的基础，词法、句法和语序是语言的三大要素，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？时间和空间如何通过词法、句法和语序进行表征？反过来，词法、句法和语序如何反映时间和空间？

时间和空间是哲学经常思考的根本课题，词法、句法和语序是语言学研究经常思考的课题，研究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亦是研究“语言+哲学”，合称语言哲学。问题的关键是从什么角度切入？如果从共时层面切入，时间在语言中的反映主要是时、体、（动词和句子的）情状和时间词等，空间在语言中的反映则主要是存在句、空间词等。以往的研究发现，这些时间要素和空间要素主要反映在句法层面，在词法和语序层面有无反映？

如果从历时发展的角度切入，我们需要考虑时间和空间的表征系统要素是如何在词法、句法中发展起来的？语序是否反映时间和空间要素系统的发展？下面用两个表格展示需要思考的问题：

表1共时层面

表2历时层面

也就是说，我们需要研究时间和空间在词法、句法和语序三个方面的共时表现，同时研究时间和空间在后面三个语言要素中的历时发展情况。

从逻辑关系着眼，需要研究以下关系：时间和空间的关系、时间和词法的关系、时间和句法的关系，时间与语序的关系，空间和词法的关系、空间和句法的关系、空间和语序的关系、词法和句法的关系、词法和语序的关系、句法和语序的关系，等等。一本专著是无法处理如此庞杂的逻辑关系的。问题出在哪里？

主要原因在于关键词太多：时间、空间、词法、句法、语序，如果再加上历时和共时，总计7个关键词。由于每两个关键词之间都会产生逻辑关系，那么7个关键词之间的逻辑关系就是7的平方，共49种。这就是该研究无法继续下去的原因。

解决的办法当然是减少关键词。由于句法和语序之间有太多的重合之处，两者往往难以分清，因而决定去掉语序这个关键词，剩下时间、空间、词法和句法，这时我们需要研究的逻辑关系就只剩下6种，一本专著是能够容纳的。仔细分析，这6种逻辑关系分为跨层关系和同层关系两个大类：

表3跨层关系和同层关系

也就是说，时间和空间的关系是哲学层面内部的同层关系，词法和句法是语言学层面内部的同层关系，其他4种关系关系则是跨哲学层面和语言学层面的关系。在接下来的研究中，我们采用从下至上（bottom-up）的研究方法，先从共时和历时层面先考察同层关系，然后从同样的角度考察跨层关系，最后上升到哲学层面和语言学层面的总跨层关系。如此一来本研究就具有较大的可行性。